[FF16]Missionary of Love(1)(泰狄)

。泰倫斯x狄翁
。副CP:克萊夫x吉兒,約書亞x悠蒂
。全員存活IF,有借用FF14的一些設定
。認真在搞笑,OOC屬於我


Missionary of Love
       ── 愛 的 傳 教 士


#1


吉兒見到克萊夫的時候,後者的表情有些慌亂、無助和羞恥。

這太少見了,吉兒心想;但視線再往上一點她就明白為什麼了。

「克萊夫,你頭頂上的帽子是──?」吉兒很努力不要笑出來,但是一個以平均標準來說壯碩的男子頭上戴著毛茸茸的帽子,帽子上頭還飄著一顆愛心,看似是以涅克達爾作為模板仿製出的毛帽時,吉兒覺得這實在太考驗她了。

她努力不讓自己笑得過於失禮,眼前的男人不知所措地扯著帽子,卻徒勞無功。

「聽我說,吉兒。我……」

「嗯,發生了什麼事?」吉兒牽著克萊夫的手到床邊坐下,視線忍不住聚焦在他的帽子上。愛心隨著克萊夫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吉兒實在忍俊不住,伸手想要觸摸。

「別碰,我怕你也發生意外。」克萊夫對吉兒疼惜到骨子裡,深怕她真的碰了以後發生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怎麼了?」

「涅克達爾給的。」克萊夫說道,臉色顯而易見地消沉下來。「他說他的族人中,有一部分跟人類生活在一起,做著像是信使一樣的工作。這頂帽子就是模仿他們做出來的東西。」

「給你這個有什麼用意嗎?」吉兒見克萊夫不時的拉扯帽子看似摘不下來的模樣,也收起了笑意,與他一同認真討論起來。

「相傳他那群族人中,有極少部分的族人幫忙人類配送各種飽含愛意的禮物,被稱為『愛情郵遞員』,他們頭頂的絨球就是愛心型的。」到這裡為止他都還能理解,但後面的解說他完全不明白,更不能理解是誰抱著什麼目的做出這樣的帽子。「這頂帽子可以讓我看到別人的好感,頭上的愛心是一個容器。涅克達爾說我需要把愛心儲滿愛情,才可以拿下帽子……的樣子。」

克萊夫想起涅克達爾興高采烈、高談闊論的模樣,內心忽然湧起一股想要捏爆他頭頂那顆橘球的衝動;但他是成熟的二代希德了,他只是把涅克達爾交給一群有點小頑皮的孩子們,說涅克達爾非常想和他們一起玩耍。

克萊夫十分挫敗,不管怎麼樣都無法把帽子脫下來。他又道:「奧托、戈契還是德希蕾他們都看不見這頂帽子,哈爾波克拉特斯那邊我還沒去,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就先來見你……沒想到你看得見。」

吉兒把手放在克萊夫手背上,給予他支持。「總會有辦法的,我們一件一件來。你說可以看到別人的好感是什麼意思?」

「我看到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個愛心,大小不一定,有些是空心的,有些有顏色。」克萊夫努力回想了一下他一路走來所看見的,道:「你也有,而且我可以看出來是指向我,啊,除了愛心以外還有箭頭,箭頭的大小、粗細也不一樣,但不見得每個人同時擁有愛心和箭頭……抱歉我沒有看得很仔細,如果雙方不在現場的話,我不知道會指向誰,只知道箭頭指著某個方向。我唯一確信、也最讓我最震驚的是阿絲塔她──」

講到這裡,吉兒大概理解了克萊夫看到了什麼。

「她有無數的箭頭,像放射狀地指向許多人。」克萊夫無法形容他當下看見的畫面,似乎阿絲塔對基地內的每一個人都抱有好感,他匆匆一瞥就看見箭頭指向嘉布、魯卡恩、戈契、古茲、布萊克索恩……甚至還有奧托和他自己!

吉兒又想笑了,也只有克萊夫這麼遲鈍的男人會如此震驚。基地內的每個人都知道阿絲塔是多麼多情的一個女人,她永遠都能看見每個異性身上的優點,並且非常實誠地分享給大家;她也從不避諱自己很容易又會陷入下一個單向的傾慕中,且樂此不疲著。

說她多情也好、花癡也好,但幾乎被她稱讚過的男人,似乎也在她身上得到了自信心。

吉兒輕咳了數聲,不在這時調侃克萊夫的遲鈍。她道:「現在我弄明白這頂帽子讓你看見了什麼了,那麼,涅克達爾說的『儲滿愛情』,你有什麼頭緒嗎?」

「沒有。」克萊夫嘆息道。

「既然涅克達爾說帽子上的愛心是這是一個容器,然而只有負責配送充滿愛意禮物的『愛情郵遞員』才擁有愛心型的絨球,加上你說可以看見彼此的好感……」吉兒思忖了半晌,猜測道:「會不會是將好感傳達給對方時,這個愛心也會收集到些什麼呢?」

克萊夫瞠大眼道:「搶走別人的好意儲存起來嗎?」

「放輕鬆,克萊夫,你不是說也看見我的愛心指向你嗎,那箭頭有什麼異樣嗎?」

克萊夫盯著吉兒方向瞧,但是吉兒發現他的視線是對著虛空中的某處,那也許就是克萊夫看到的愛心和箭頭了吧?

「箭頭……箭頭的光芒是流動的,似乎有什麼能量跳過愛心直接傳到我身體裡。」

「也許那就是涅克達爾說的愛情了?」吉兒揚起笑容道:「我並沒有感覺到異樣,也沒有失去什麼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你現在是帽子的主人,因此我對你的愛並沒有被計算在內;不然依照這個定律的,我的先生豈不要成為萬人迷才有辦法摘下帽子?」

「我只愛你,吉兒。」克萊夫忍不住擁抱吉兒道。

被吉兒分析過後,克萊夫也稍稍放下心來。唯一慶幸的是,現在只有吉兒看得見這頂蠢帽子,千萬不要再有第二人了。

「我們一起四處看看吧,也許能找到更多線索。」吉兒有些雀躍,抓著克萊夫起身道。

克萊夫點點頭,總歸要解決的。

只是,吉兒似乎在期待什麼,是他的錯覺嗎?


-


在吉兒的建議下,克萊夫先去找哈爾波克拉特斯,如果約書亞沒有外出的話通常也在那裡。

可能是因為帽子的作用,克萊夫覺得這一小段路走起來和平常感覺不太一樣,他下意識加快腳步。

「哈爾波克拉特斯,日安。」克萊夫筆直地走到說書人的桌前,幸好,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身旁的吉兒終於沒有在笑了,他覺得安慰許多。「我有點事情想要請教……」

「哥哥,你頭上的帽子怎麼回事?」

忽然出現熟悉的聲音,令克萊夫僵硬了一下。他偏頭迎上約書亞好奇的眼神──約書亞可沒吉兒這麼客氣,絲毫不顧他尷尬的神色就直接笑出聲。

「噗,是那些孩子的新作品嗎?做得挺有一回事的。」約書亞擦掉笑出來的眼淚,道:「抱歉打斷你們談話了,你們請便。」

約書亞撇過頭去繼續笑,克萊夫更無奈了,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帽子顯現的標準。

「嗬嗬,看來克萊夫身上發了什麼老夫不清楚的事情。」哈爾波克拉特斯等到兄弟倆談完後才笑著問道,約書亞這才注意到克萊夫頭上的帽子只有他和吉兒看得見。

「這就是問題所在。」克萊夫無奈道,「涅克達爾給了我一頂毛茸茸的帽子……」他又將方才向吉兒解釋的內容再說一次,包含吉兒的推測。

約書亞察覺這可能是消失的魔法再現的徵兆,嘻笑的神情也轉為正經。

「前所未聞的魔法效果……這個運作的原理又是什麼?而且還只有限定的人看得見。」

「以太並沒有消失,但是人類無法運用它。」哈爾波克拉特斯摸摸下巴的鬍子,好奇地端詳克萊夫,可惜他什麼也沒看見。

約書亞思忖半晌道:「我們的最大共通點就是同為召喚獸,會和雅爾提瑪有關嗎?但是他訂下的攝理已經消失了。」

光提到這個名字,氣氛就瞬間沉重起來。

「而且只有哥哥摸得到,莫非這也是繆托斯才會擁有的能力?」

氣氛又更僵硬了一些。

「有一點你們可以先放心。」哈爾波克拉特斯笑道:「涅克達爾雖然會惡作劇,但文獻中他們一族並沒有做出傷害人類的事情,甚至和人類過度友好,只可惜我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除了哥哥。」約書亞說道。

「我想這也許是只有他能戴上這頂帽子的原因?」哈爾波克拉斯笑道。

約書亞和吉兒都能看見克萊夫頭頂上的絨球像是因為沮喪而垂晃著,顯然他一點都不想要這份殊榮。

在外大陸就就有耳聞這個生物,也不少遊記中記載和這一群生物相處的趣聞,只可惜他們之中只有克萊夫聽懂涅克達爾的語言,不然哈爾波克拉特斯可有許多問題想要討教一番。

哈爾波克拉特斯說完,克萊夫提起的戒心又降回想把涅克達爾頭頂的絨球捏爆的程度。

「既然哈爾波克拉特斯都這麼說了,那先來解決如何讓帽子消失的問題吧。」吉兒適時地介入話題道,要是讓求知欲過旺的人在原理上鑽牛角尖下去,克萊夫沒可能把帽子摘下來。

約書亞雖然好奇,但也明白解決事情的先後順序。

「滿足摘下來的條件是愛心注滿愛情,吉兒對哥哥的情感不算在內,那我的呢?」

「嗯……我有看見你的愛心指向某一處。約書亞,你有喜歡的人了?」克萊夫終於找到機會可以詢問了。

他從方才就一直很在意約書亞頭頂的愛心也比一般人大一些,但是箭頭的比例卻稍顯細了一點,感覺就像有話憋著沒說。

一旁的吉兒完全不意外,哈爾波克拉特斯只是摸著鬍子微笑,這讓克萊夫覺得是不是只剩下他不知道而已。

「是的,哥哥,我有喜歡的人了。」約書亞大方地承認,從始源回來後他也沒有藏掖著自己的心情;無奈對方就跟克萊夫一樣,這方面遲鈍的驚人,也不知道是刻意忽略還是真的不知情。

約書亞感覺得出來對方也對他有好感,但他怎麼明示暗示,兩人始終維持著原本主從的關係。

「所以是……」克萊夫想了一下箭頭所指的方向,還在基地內,而且他和約書亞還在那個房間待上好一段時間。

「我現在覺得這頂帽子實在太適合你了,克萊夫。」約書亞見他還在思考,忍不住吐槽道。

克萊夫無話可說。

好吧,也許他真的很需要這頂帽子。


-


克萊夫循著約書亞頭上的箭頭指向來到了醫療室,幸好裡面沒有太多人,他一下就能找到他要找的對象。

悠蒂。

不知道是否出自於長年照顧約書亞的經驗累積,悠蒂很快就成為塔雅的得意助手,特別是處理患者常常不聽勸、在傷勢未好的情況下就想要繼續執行任務,譬如:克萊夫、約書亞這兩位頭號問題患者,又或是責任心強大的石劍傭兵團的成員們。

悠蒂拿兩位頭號患者沒轍,但石劍傭兵團中倒是有幾人嚐過悠蒂迫使他們被動休息的手段:「忽然我雙眼一黑,再醒來已經是隔天了」、「後頸好像多了一塊瘀青」之類云云,塔雅對此滿意極了。

克萊夫和這位女性的交集僅在談論約書亞的時候,除此之外他所知的訊息都是從約書亞口中得知。

現在知道她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弟媳」,克萊夫頓時覺得應該要好好了解一番。

「有什麼吩咐嗎,克萊夫閣下?」悠蒂敏銳地感覺到克萊夫是來找她的,率先回過頭來向克萊夫行禮。

「嗯……啊,一點小事想請問你。」克萊夫看見悠蒂頭上的愛心和箭頭,差點下意識問她箭頭的虛線是怎麼一回事?

作為伐利斯傑亞中最會解決各種疑難雜症的第二代希德,提問這件事簡直比喝酒還要頻繁。

克萊夫本來不緊張的,但要詢問關於未來的弟媳這件事卻意外讓他緊張起來──要是悠蒂沒這意思怎麼辦?約書亞能夠接受這個答覆嗎?為什麼明明頂著一個很大的愛心,但是箭頭卻是虛線的?

無數提問後可能的答案都讓克萊夫本來想問出口的問題變成一連串的……

蕙質蘭心的悠蒂查覺到克萊夫異樣的沉默,出聲問道:

「是關於約書亞大人的事情嗎?」

他們之間除了約書亞好像沒啥可談的──克萊夫挫敗地承認,他眼前這個女孩從沒洩露出和約書亞無關的情報,就像是除了約書亞以外的事情她都毫無興趣似的。

「是的。」

「最近他的身體狀況好很多,克萊夫閣下可以放心,只是容易沉浸在閱讀中,我會提醒他要休息的。」

「他從小的時候就這樣。我有點好奇,你陪伴在他身邊多久了?」克萊夫決定從別件事開始問。

「在約書亞大人十歲的時候。因為我的年紀與約書亞大人相近,便由我擔任護衛。」

悠蒂在回答問題時也是以約書亞為主,克萊夫不得不多問幾句:「那時你多大了?」

「我從六歲開始照顧受重傷的約書亞大人,十一歲起陪伴他調查鳳凰門的真相。」

克萊夫簡直要扶額嘆息了,悠蒂陪伴在約書亞身邊的日子比他和吉兒還要長,且約書亞曾說過他的旅程中沒有悠蒂是沒辦法走到現在的。

和約書亞這麼靠近卻始終恪守著身分,兩人到現在都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克萊夫不知道何時才能認這位弟媳。

「克萊夫閣下是好奇約書亞大人在教團內的事情嗎?」

「不……謝謝你一路陪伴他、照顧他。約書亞他『非常』重視你,但不知道怎麼開口詢問:『你有找到想做的事情嗎』?」克萊夫不著痕跡地看了悠蒂頭頂的虛線箭頭,在他問完話之後似乎變成實體。

他再接再厲地說下去:「我想你一路陪伴他找到世界的真相,他也想陪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事情。」

悠蒂陷入沉默,克萊夫只好杵在原地等了好一會。但這一等似乎讓悠蒂更難以回答,克萊夫猶豫不決的時候,一直在醫護室外等待的吉兒和約書亞卻已經等不下去了。

「哥哥到底和悠蒂說了什麼?」約書亞很少這麼緊張,雖然克萊夫和吉兒終於修成正果讓克萊夫稍微開竅了一點,但從本質上來說他依舊是羅札利亞神木──這從他必須靠著涅克達爾的帽子才發現基地裡的感情八卦就能應證一二。

對克萊夫有多遲鈍這件事,吉兒最有發語權了,因此她對克萊夫擁有這頂帽子是抱持著樂見其成的想法,興致勃勃地想要知道克萊夫怎麼應對,但這樣僵持不下就失去看戲的樂趣了。

「別緊張,我進去看看。」

她先安撫了躁動的約書亞,神態自若地走進醫務室,和一群隔著木板偷聽的醫官和病人打招呼,見到沉默的悠蒂和克萊夫。

──敢情這是把話聊死了?吉兒心想。

「兩位在聊什麼呢?」吉兒揚起溫和的微笑道。

「吉兒。」

克萊夫見到吉兒當下立刻就鬆了口氣,三兩下就把方才他對悠蒂說的話交代完。

接到棒子的吉兒也不生氣,她也很想幫助約書亞完成戀情,義不容辭地把話接下去並把克萊夫趕出去。

「克萊夫,悠蒂說了什麼?你說了什麼?」約書亞立刻拽著他兄長往沙龍走去。

克萊夫把方才的互動仔細地向約書亞報告,祈禱他這個聰穎的弟弟可以從隻言片語中猜測出悠蒂想要做什麼。

「我想悠蒂對你也是有感情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箭頭是虛線,似乎有什麼事情阻礙她向你表露感情。」克萊夫已經忘記要解決帽子的事情了,他一心一意希望約書亞和悠蒂之間的感情有重大突破,最好讓他多個弟媳。

約書亞聞言,垂眸想了一下,立刻雙眼發光地向克萊夫說道:「哥哥,我想委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


約書亞委託克萊夫找基地內的裁縫師克拉拉做兩套衣服,一件是約書亞自己的,一件給悠蒂。

「悠蒂一直都穿著那套護衛的衣服,但我希望她能以其他身份陪伴在我身邊。」約書亞解釋道。他當然也能自己找裁縫師,只是為了測試克萊夫這頂能儲存愛意的帽子究竟是怎麼收集的,約書亞這才把這件事交給他。

克萊夫收下約書亞給他的字條,上頭寫著兩串數字,一看就是身體的數值。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問約書亞怎麼知道悠蒂的三圍的?但看約書亞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他只好當作他們相處太久,所以太瞭解彼此了。

只是就連他都不知道吉兒的三圍,這是男人的必備技能嗎?克萊夫對此有深深的疑惑,但不知道該找誰問起。

「我明白了,做衣服需要一點時間,我想你可以和吉兒他們一起聊個天。」除了尺寸以外,連款式都畫出來了,想必約書亞已經謀劃很久。

克萊夫輕車熟路地做起委託,這比他要去聊天套話容易多了。


──他本來是這麼想的,直到他走出基地。

克萊夫到北境收購布料時,巧遇了菲力普,他不算意外地看見菲力普頭上箭頭大大的指向夜幕的方向。

然而訓練場那也有無數的愛心指向夜幕,旅館和餐廳附近也有無數的箭頭交織,訊息量太多讓克萊夫一陣頭痛。

「克萊夫先生,您還好嗎?」顯然也是從夜幕出來採買的妓女關心問道,那瞬間克萊夫就看見妓女頭上的箭頭忽然指向自己,嚇得他趕緊搖頭,隨便打聲招呼就離去。

克萊夫又一次腹誹涅克達爾,艱難地從滿目的箭頭和愛心中找到商人,速速採買完後退到空曠的地方喘口氣。

外面太危險了,可以放棄這個任務嗎?

「我的好兄弟,原來你在這裡。」

「嘉布?」

嘉布揮手道:「我正要出門幫艾達採買一些嬰兒用品的時候,吉兒跟我說你也在北境,叫我來找你一塊買東西。你怎麼蹲在這,中暑了嗎?」

克萊夫潸然淚下,彷彿劫後餘生般地盯著嘉布,吉兒如此善解人意,在他大腦處理太多不必要八卦時,派了最會情報搜集整理的人過來。

殊不知吉兒和約書亞都好奇⋯⋯呃,是關心克萊夫的任務近況,抽不開身只好派個人跟在克萊夫身邊。

克萊夫簡單扼要地把他的困境告訴嘉布,除了把帽子改成某種詛咒以外,其他都據實稟告。

「哇,真是不容易啊。」嘉布不疑有他,聽完也覺得這很棘手。「所以你不把這詛咒消除掉,就會一直窺見別人的內心?」

「嗯。」

「那你幫我看艾達還有沒有希望。」嘉布湊過去將手搭在克萊夫肩上,小聲說道:「你也知道她老公已經沒了,那⋯⋯」

克萊夫歛眉,道:「你已經是她小孩的養父了。」

「你也是,所以這並不代表什麼。」嘉布說。

克萊夫盯著嘉布,似乎距離太遠箭頭就不會顯現出來,所以克萊夫並不清楚他的心意。

但如果他好兄弟有這意思,而對方也不排斥的話⋯⋯

「回去看看。」

「先謝謝啦。」嘉布笑道。「那現在來處理一下你的詛咒。我來這裡搜集情報的時候,略有耳聞一些士兵對夜幕的小姐們頗有好感,但是這些小姐們可不簡單。你可以看看其中幾個,如果雙方有意的話幫忙傳個口信和小東西試試。」

嘉布一口氣將範圍縮小許多,克萊夫頓時鬆了一口氣。有了方向以後他也比較清楚從哪裡下手。

只是幾次傳話下來,就連夜幕的夫人伊莎貝爾都注意到克萊夫異樣的舉動。

面對頭頂著許多箭頭,但自己卻沒有任何箭頭向外的伊莎貝爾,克萊夫除了感到佩服以外,也為意外得知菲力浦居然還是單箭頭這件事感到震驚。

「我們親愛的大罪人希德最近又攤上什麼麻煩事了?」伊莎貝爾揶揄道,看著克萊夫到處做不熟悉地關切感到有趣極了,「你想知道什麼感情上的八卦,何不問問我呢?」

伊莎貝爾是鎮上最大的情報商,過去克萊夫受過她許多幫助。

但也因為如此,他特別不希望伊莎貝爾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天知道他又會知道多少不該知道的事情。

「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我還處理的來。」睜眼說瞎話,帽子上的愛心分明沒增加多少能量。

「你不知道你很不會說謊嗎,克萊夫。」伊莎貝爾笑道:「看來你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真的沒辦法的話,我很樂意幫助你的。」

「我會的。」

克萊夫在伊莎貝爾意味深長的笑容中落荒而逃,再繼續傳話下去也許會有奇怪的傳聞出現,像是喜歡戀愛八卦的大罪人或改作媒人的希德⋯⋯

他覺得大罪人希德不需要再增加更多的罪名了。


-


當克萊夫將製作好的衣服交給約書亞,而約書亞再交給悠蒂時,克萊夫查覺到頭頂的愛心有顯而易見的變化。

就像一個空的容器裡倒入了粉紅色液體,雖然沒很多,但也比之前幾天在北境做些傳話送禮的任務來得顯著。

比起帽子的改變,更讓他開心的是約書亞和悠蒂之間的關係有了新的進展,這也意味著悠蒂成為他弟媳的機率大幅上升。

當他把喜悅分享給吉兒時,吉兒似乎意會到了什麼。

「看來是你出於內心希望他們能在一起,讓你在完成交流的任務後,愛心會收集到比較多的能量。」吉兒猜測道。

當她津津有味的聽完克萊夫分享的戀愛八卦,從訊息中剝絲抽繭人物關係及克萊夫知情後當下的心境,吉兒篤定自己的猜測應該距離真相不遠。

為了釐清複雜的人際關係,吉兒還向薇薇安學習怎麼整理這些資訊,同時也提供了不少八卦更新薇薇安的情報網。

克萊夫和吉兒待在房間裡,桌上正擺著一張吉兒方補完的人物關係圖。

克萊夫無法想像摘下這頂帽子時,這張人物關係圖會變得多大張。一個北境就讓他頭昏腦脹了,難道下一站要去瑪莎旅館嗎?

「不要擔心,克萊夫。」吉兒雙眼燦亮,溫暖了克萊夫想逃避現實的心。「到約書亞結婚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他們的戀情都還未真的展開呢。」

想到他們倆個,克萊夫精神就恢復了。「吉兒你知道悠蒂的心願嗎?」

吉兒掩嘴一笑道:「你還記得你和約書亞怎麼找到後來殘存的雪月花嗎?」

「記得,當時約書亞說悠蒂有作旅遊手札的習慣,我們才在馬庫爾都洛瓦丘陵上見到花。」克萊夫至今也常去那摘些花朵回來給吉兒,他從北境回來的時候也摘了一些。

「我和她聊天的時候,她並沒有說想去哪裡,反而跟我說,我和你可以去哪裡旅行,她曾見過哪些地方很美麗。」吉兒握著克萊夫的手笑道:「她將和約書亞一同旅行的足跡寫成一本本的手札,她和我分享了她與約書亞曾走過的景點,那時候的悠蒂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和神態都放鬆了下來。我猜悠蒂很想再和約書亞一塊去旅行,但身份的關係,她不敢奢望這些。」

「約書亞知道了嗎?」克萊夫急問道。

吉兒點頭,「約書亞不是找你幫他訂製了一套『情侶服』,就是希望悠蒂能明白他的心意。我想約書亞可能在我們問之前就想到了,只是還沒行動。」

「那還等什麼,約書亞他們出發了嗎?」克萊夫也跟著開心起來,恨不得立刻牽隻陸行鳥叫約書亞趕快上路。

「還沒呢,長年的身分問題,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

克萊夫心情起起伏伏,他沒想過關切自己弟弟的戀情竟然如此累人。

「所以約書亞寫信討救兵,剛好對方復診的時間也快到了,應該很快就會見到他。」

「誰?」

「狄翁‧勒薩若王子。啊,現在不叫他殿下了。」


-


自始源之後,稟賦者和顯化者的石化症都有漸漸好轉的跡象。

塔雅作為現今大陸上最了解石化症的醫師,在始源消失後沒多久就發現許多稟賦者隨著魔法的失去而暫停石化,狀況較為輕微的稟賦者甚至透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本來石化的部分能夠恢復原本的生理機能。

作為前巴哈姆特的顯化者狄翁‧勒薩若的石化情況從沒向外人說過,甚至有人懷疑他強悍到沒有被石化症影響;但同為顯化者的約書亞和吉兒非常了解石化的痛苦,直面非常不友善的聖龍騎士團,十分誠懇而強硬地邀約狄翁定期到基地治療。

克萊夫剛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聖龍騎士團的敵意這麼強,甚至有龍騎士待在贊布雷克的懺悔門堵他,後來碰面也常常散發著一股「不要誘拐我們家狄翁殿下」的氣場。

後來才知道那些傢伙誤會了巴哈姆特發狂的原因……再加上巴哈姆特為了贖罪而離開他們,這些帳全算到他頭上。

大罪人希德何其無辜,克萊夫嘆息。

但是他不討厭狄翁,甚至有點把對方當弟弟看待,誰讓安娜貝拉是他血緣上的母親,後來又是法律上狄翁的繼母,加上約書亞沒什麼同齡的朋友,只和狄翁特別親近。

「狄翁啊,不知道這次是誰和他過來。」始源歸來後,每次見到狄翁他身邊都陪著一個聖龍騎士團的人,幾乎全天候守在他身邊,也虧他不覺得煩。

「通常都是泰倫斯,這次應該也是。」

對比吉兒的興奮,克萊夫露出碰上麻煩的兇猛魔獸的表情,小小嘖了一聲。

「最麻煩的傢伙來了。」倖存下來的聖龍騎士團成員們都是這片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強者,在魔法消失後,統籌起來的軍事力量更為突出;幸好狄翁還活著,將這些堪稱恐怖份子的龍騎士們的力量用在對的方向。

狄翁退居幕後,對外率領這些恐怖份子的就是泰倫斯,從二把手成為真正的當家。

聖龍騎士團都是一群狄翁過保護的狂熱分子,泰倫斯便是箇中翹楚。

「呵呵,不提到狄翁的時候,泰倫斯閣下是很好相處的。」

「有這樣的時候?」

吉兒眨了眨眼,反問道:「克萊夫,你知道為什麼都是泰倫斯陪伴狄翁來嗎?」

「嗯,有什麼問題嗎?」

「狄翁說過,當他是巴哈姆特的時候,軍隊會交給泰倫斯閣下管理,現在更是委以重任。換句話說,這麼一個大忙人卻在狄翁外出時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這意味了什麼?」吉兒試圖讓克萊夫用帽子看到真相之前,先用語言讓他開竅。

只是從克萊夫的表情看來,他還是沒有意識到。

「保護狄翁吧,看得出來他身手非凡,沒有魔法以後我要對付他的話也很吃力。」

「除此之外呢?」

「阻止別人靠近狄翁?」克萊夫回道:「不過這點每個龍騎士都一個樣,天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覺得狄翁會被拐走,他可是巴哈姆特!」

吉兒換了方式問道:「你說的對。那你覺得狄翁對待泰倫斯閣下和其他龍騎士有什麼差別嗎?」

「嗯……其他人不敢跟狄翁喝同一杯飲料,但是他敢。」誰敢和前贊布雷克皇子、巴哈姆特、大陸上最強的召喚獸共飲一杯飲料?

克萊夫對此記憶深刻,基地開發出新飲品的時候剛好狄翁也在,狄翁也很捧場,二話不說就盛了一大杯。那時候約書亞想試試味道但又不想喝到一杯,而狄翁也是倒到杯子給他,但是泰倫斯卻是很自然地接過狄翁的杯子試飲。

克萊夫本來覺得沒什麼,是約書亞調侃狄翁差別待遇時,狄翁大方承認後泰倫斯居然笑了一下。他從沒看過這個不苟言笑的人露出笑容過,著實讓他震驚了好一會。

「那你猜猜看,為什麼泰倫斯可以得到這份殊榮?」

「狄翁說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可能像兄弟一樣吧,我也會跟約書亞喝同一杯飲料。講到飲料,那次狄翁還夾菜給泰倫斯試吃。」克萊夫覺得這件事放在前王子狄翁身上很稀奇,但對普通人來說是平凡不過的事。

「對,你不覺得以護衛或兄弟來說,他們,呃,有點太親密嗎?」在不公布答案的前提下,吉兒覺得能給的提示最多到這了。

「可是米德吵著要狄翁分她嚐一口的時候,狄翁也夾給她了。」真是勇氣十足的女孩。克萊夫十分佩服米德見誰就使喚誰的能耐,就連狄翁都不能倖免。

「唔……你覺得泰倫斯閣下為什麼那時候表情不太好看?」

「覺得米德沒規矩吧。狄翁叫大家不要再把他當王子看待,但聖龍騎士團顯然沒有遵守過,王公貴族總是比較在意這些。」克萊夫不以為意道,只要狄翁在,聖龍騎士團的人臉再臭、再排外,都會乖乖聽狄翁的話。

吉兒深呼吸,克萊夫說的也沒錯,但為什麼不發揮一下想像力聯想到某種可能性呢?但她要相信,八卦的敏感度也是能夠培養的──

「回到原點,我希望你能再想想,為什麼總是泰倫斯陪伴在狄翁身邊呢?」吉兒鍥而不捨地又挑了幾個細節提示克萊夫,但不管怎麼明示暗示,無一例外,全都被克萊夫完美閃避掉正確答案。

「吉兒,我現在知道哈爾波克拉特斯還是有看錯的時候,其實狄翁沒有我們想的這麼孤單,他身邊還有泰倫斯閣下。」克萊夫語重心長地感嘆道,狄翁來到基地的時候精神狀況不好,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加上說書人那番話,他真心為狄翁擔憂過難道贊布雷克皇國裡沒有值得王子交心的對象嗎?

他也很佩服吉兒的觀察力,居然能看出聖龍騎士團中誰和狄翁感情比較好,雖然答案反覆出現泰倫斯,但想想他們相處的時長,那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唉……」吉兒覺得很挫敗,對於這根羅札利亞神木,她只剩下一個大絕可以說:「好吧,我們祝福狄翁。最後一個小謎題,為什麼前贊布雷克皇子,偉大的巴哈姆特顯化者,從成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呢?甚至沒有傳出他和哪位女士要好的傳言。狄翁這麼優秀,又長得好看,我們都很喜歡他,那麼他又會喜歡上誰呢?」

克萊夫有聽出吉兒的弦外之音,在戰爭時也許有很多政治因素阻礙巴哈姆特擁有子嗣,這會影響到當代神皇和神皇后的威權。

但狄翁本人十分有魅力,做人也相當成功,不然在大陸上不會有那樣的好名聲,更不可能讓心高氣傲的聖龍騎士團為他賣命到不惜背負罵名也要推翻神皇,認識狄翁的每個人都說不出他有什麼缺點,好感方面倒是能說出不少。

所以狄翁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我剛剛說了,約書亞寫信討救兵,就是找狄翁喔。」吉兒補充道:「巴哈姆特再怎麼厲害,應該也不至於連感情的事情都能開解吧?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是……狄翁有喜歡的對象了?」

「聖龍騎士團會放過那個人?」克萊夫下意識答道。見識過他們密不透風地守在狄翁身側,幫忙拿武器、拿外套、拿行李、幫忙更衣穿鞋,只差沒將茶送到嘴邊了,要在這樣的狄翁身邊多增加一個人,難以想像這個人要遭受聖龍騎士團多少敵意。

「何不問問看本人呢?」言盡於此,吉兒覺得自己已經給克萊夫做足心理建設,希望他見到真相時……意外是肯定的,但會是什麼表情呢?

吉兒克制不住的笑容,期待訪客帶給克萊夫的驚喜。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FF16]短暫溫存(泰狄)

[FF14]短篇(R18)